兴致索然是什么意思,意兴索然什么意思

太子妃明日就要苏醒,所有神仙都很开心,除了我。

因为这意味着我的身体会被苏醒的太子妃占据,意识也将被抹去。

天界再也不会有一个叫金铃的神。

兴致索然是什么意思,意兴索然什么意思

1.

旭日初升,我坐在太子府门前看朝阳。

风神殿的几位仙侍提着花篮经过,其中一名同我打招呼:「那个谁,帮忙把这个拿进太子府。」

女子一边说,一边将手上花篮递出。

我环顾左右,发现没有别的神仙在旁侧,确认她是在同我讲话后,方才伸手接过。

她笑嘻嘻开口:「谢啦。」

我认得她,她叫绿瑶,平日里只穿绿色衣服,长相娇俏可人,性子古灵精怪。

不光是她,天界的许多神仙我都认识,叫得出名字,说得出喜好。

因为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三千年。

然而三千年过去,诸多神仙依然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我叫金铃。」我轻声开口。

仙侍们早已嬉闹着走远。

我重新坐下,托腮望着太阳。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太阳已经从云际挣出,朝四面八方迸射出金光,其中几缕,镀在不远处的风神殿大片屋顶上。

有少年自光中跑来。

他身形颀长,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嵌在脸上,距离还很远时便开始呼喊:「金铃金铃金铃……」

是久未蒙面的风神殿下。

他急急忙忙冲过来,带起好大一阵风,连带着我头顶正上方太子府前的铃铛也叮叮当当开始响。

「金铃,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他终于来到我面前,举起一个金灿灿的小铃铛让我看。

那铃铛看外形和太子府门前的铃铛一模一样,只是等比例缩小了许多,比一颗花生米大不了多少,顶端挂着五彩丝线。

他眉目飞扬看着我:「这次办完事回来,人界正好在过端午。好多人划龙舟挂菖蒲、吃粽子,热闹得很。」

他一边说一边紧挨着我坐下,侧身把铃铛系在我手腕上:「小孩子系五彩绳也是他们的一个重要习俗,有祈福纳吉的美好寓意。」

我怔怔地看着他。

阳光正好打在他侧脸,照出泛着金光的小绒毛。

真像啊。

太子殿下书房里挂着的那张太子妃画像至少有七八分相似。

偏偏我眼瞎心也盲,直到昨天才从别的神仙那里知道——风神是太子妃的亲弟弟。

这三千年里,他每次外出回来都爱跑来找我,拉着我分享他的所见所闻。

有时候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时候是浮尸千里的人间惨剧。

他从来不挑,每每经历了什么都告诉我。

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整个天界只有他记得我的名字,只有他愿意来找我玩儿。

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听说在端午节后的第一个下雨天,把五彩绳剪下来扔到雨里飘走,可以带来一年的好运。」他咧嘴笑,「希望你接下来一年都可以开开心心。」

一年么?

可我连明天也活不过了呀。

「太子妃要醒了。」我下意识握住左手手腕上悬挂着的小铃铛,想挤出一抹笑。

他的神情有片刻错愕,随即渐渐转为惘然:「什么时候?」

「明天。」

「你会怎么样?」

我终于笑出来:「会死,会消失。」

他听到这话,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了半晌,终是闭上了。

我不习惯这样安静的氛围,索性偏过头不再看他,却看见不远处地上有一朵小花,被微风卷着,绕啊绕,绕到了我脚边。

我正欲伸手去捡,他忽然开口:「我叫白止,你可以叫我阿止。」

我愕然转过头。

少年的眼睛清澈明亮,像装着无垠的银河。

我心里突然有些委屈:「我叫金铃,你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叫我金铃。」

2.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一改往日冷峻模样,嘴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金铃,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

原来是临终关怀,怪不得这么和颜悦色。

像极了砍头前的最后一顿饭,要吃得丰盛一点。

「想再去人界看一看。」我声音意外地有些发颤。

「风神殿下以前总跟我说人界好玩儿,可我每次下凡都是被你带着去处理公事,好玩的地方一次也没去过,想去看看。」直到此时此刻,我才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老实讲,自我成神以来,这三千年里,日子过得并不算痛快。

没有什么朋友是其一,太子殿下要求严苛到变态是其二。

他总说我天生性子懒散导致实力低微,又说太子妃作为天界唯一的女战神,必定不喜自己复活后的躯体这样弱,因此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监督我修行。

我常常苦不堪言,又碍于太子殿下冰山似的脸,连抱怨也不敢。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活着很好。

大抵是活得太久了的缘故。

我苦笑,等太子殿下拒绝或者同意。

谢天谢地,他同意了。

人界确实好。

糖葫芦甜,歌声儿妙,池塘的青蛙呱呱叫。

我趴在窗边,听对面楼里歌姬唱:「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正想打趣两句,余光瞥见邻桌男子把瓜子一扔,连呸三声,骂了句晦气。

场间霎时寂静无声,我打算用来活跃气氛的俏皮话也尽数噎在喉间。

众神与我面面相觑,露出些许尴尬的神情。

还是白止率先打破沉默。

他举手唤来店小二:「再来两盘卤牛肉。」

说完转头向我解释:「这家用的腱子肉好,肉质紧实又细密。」

我讷讷点头。

待到菜全部上完,我吃得肚子浑圆扶墙而出,众神又哗啦啦起身随我一道往外走。

什么叫排面?这就是排面。临终关怀搞得像天界下凡团建。

其实是他们怕我这躯体在最后关头出点什么问题影响到太子妃,所以才组团来保护我。

毫无疑问,这是我金铃成神三千年来,最风光的一次。

托太子妃的福。

我原本给自己制定了周密详尽的游玩计划,可爬了三个小土坡吃了两家饭听了一首曲之后,又觉得人界不过如此。

「回去吧。」我兴致索然。

众神顿时露出一脸紧张之色。

我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好笑。

倒也不必这样目光灼灼,搞得我好像要临阵脱逃似的。

只有白止。

他陪我大口吃牛肉时还在笑着,如今脸上却一点喜色也看不见了。

3.

很快到了第二日。

太子府一扫往年阴霾,变得喜气洋洋。

我坐在门前仰头看铃铛。

曾经我也被挂在这里,在这里无忧无愁地挂了六千七百三十二年,无知无感,随风飘摇。

直到天魔两界大战,太子妃被魔王的临终一击以命换命,最后香消玉殒,只余一缕残魂,无意识一路飘回了太子府。

阴差阳错,寄住在了我这个铃铛内。

并且很狗血地出不去了。

因太子妃劳苦功高,天界众神在商议之后,决定以银河之水日夜不停淬炼我,历经八千年,为我塑神躯,使我有神识,又赐予我神格,然后让我做好随时为太子妃献身的准备。

如今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没有风,铃铛不会叮叮当当,只闻府内仙乐奏响。

但是有雨——花瓣雨。

花瓣纷纷扬扬自空中飘落,我伸出手去接,一朵淡黄色小花落在我手掌正中心。

各路神与仙渐渐上前围住我。

我放眼朝四周望去,寻了一圈,看到许多张熟悉面孔,唯独不见白止。

花神静静站在我对面,笑容温柔,目露悲悯。

「我很喜欢黄色。」我翘起嘴角,「谢谢。」

她微微颔首,未多言语。

我不再看她,把心一横,转而注视着太子殿下:「开始吧。」

早死早超生,快刀斩乱麻。再活下去,别说他们,我都怕自己会反悔。

太子殿下神色凛然,与当初造我的众神一起,在我身周结了一个闪烁着金光的法阵。

他手指飞快翻动,没有片刻迟疑。

我闭上眼,很快陷入昏迷。

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匆匆闪过太子妃的一生。

真是,荡气回肠的一生。

看得我很是羡慕。

「金铃,你好,我是白夜。」有陌生声音响起。

「我虽没醒,但能感知到你的一切,知道这些年你一直过得辛苦。」

话音逐渐清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也渐渐浮现在我眼前。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便习惯性笑了笑,顺口回了一句不辛苦。

她莞尔,又说:「谢谢你,金铃。」

我呀一声,这才终于认出,是刚刚梦里的女子——那位画像一直被挂在太子殿下书房里的太子妃。

原来她叫白夜。

多好听的名字。

长得也美,比画像上还美。

如果我不死,以我颜狗的特质,必定是太子妃的头号粉丝。

不过,我好像快死了,害。

转念一想,为这样的美人牺牲,也算我死得其所。

于是我摆了摆手:「不客气。」

她笑容微敛,目露怜惜。

我还想说话,却再次失去意识,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当中。

好像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瞬息。

我睁开眼睛,直直对上太子殿下一双赤红的眼。

好奇怪,我不是死了吗?

「好一个不想伤害无辜。」太子殿下在看着我,但没有看我。

周围的声音也陆陆续续钻进我耳朵。

「就因为她,太子妃不愿复活。」

「一个铃铛,活着有什么用?」

「她该死。」

我听明白了,太子妃没了。

而我虽活着,看如今情形,倒不如死了清净。

4.

天界为了让太子妃复活,花了八千年造我,又等了三千年方等到太子妃残魂苏醒。

他们什么都算到了,连我这个容器也超乎想象地乖巧,奉献精神十足,以至于原本打算给我下的禁制都省了下来。

所有神仙都在等着太子妃醒来,连同我在内。

唯独没有想到,太子妃不愿意。

天帝震怒,将我发配到十八层地狱。

新鲜吧?

任谁也是头一回听说。

一个铃铛成了神,又被流放到地狱。纵观天界,有此殊荣的独我一份。

阎王被天界那边打了招呼,不敢懈怠。

没办法,天大地大,天界最大,其他几界没一界站得起来的。

我现在在十八层地狱之间来来回回受罪。

因为天界虽除了我的神籍,废了我的神力,但保留了我的神格。

让我痛归痛,却很难死成。

不得不说,天界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日,阎王又来找我唠嗑。

我觉得他是个变态。

跟一个没穿衣服爬刀山的神唠什么?画面太美,我不想别人看。

但眼下这场景我说话也不管用。

毕竟他为刀俎,我为鱼肉。

「金铃啊,我觉得你挺惨的。你说该进地狱这些错吧,你一个都没犯。可这罪,你是一样没少受。」

阎王这天刚吃完肉,剔着牙就过来了。

「我谢谢你啊。」在被拔舌之前,我抓住机会回了他一句。

够伶牙俐齿吧?主要是被气的。

这段时间他老来气我。

说得好像就我惨一样,他阎王作为一界之主,不也被天界安排得明明白白?

时日渐久,天界不再日日监管我这边。

阎王开始偷偷放水。

其实之前就已经开始放了。

他悄悄屏蔽了我的痛觉,让我自己想办法装得撕心裂肺。

简单,痛了这么多年,装个痛简直手到擒来。

无他,惟手熟尔。

我打赌,全天下找不出装痛比我更传神的神了。这方面我是行家。

当然,天界不再派人来监督后,我甚至偶尔可以偷偷和阎王一起喝一杯。

封存在地下三千米的梨花酿,那滋味,绝。

我问阎王你不怕被告发吗?

阎王眉毛一挑,阴森森说一句谁敢。

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他便收了一身寒气,又喝了两口酒,砸吧了一下嘴:「铃啊,你别看我鬼界如今被天界压得抬不起头,那是因为实力不如人家,没有办法。但我们鬼心齐啊。没那种自己人害自己人的,不会做那种丧良心的事儿。」

他好像在暗示什么,什么自己人害自己人?

我听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原来魑魅魍魉横行的鬼界这么团结?

「其实吧,我还挺能理解天界的愤怒。」我抹了一把嘴,感慨道,「谁家宝贝没了不心疼啊,更何况那宝贝还是因为我没了的。」

该说不说,鬼界竟然也是花生米配酒,就很妙。

「你倒是挺善解神意。」阎王歪躺着,斜着眼睛嘲讽我,「那你说说,你都做错什么了?」

要命,我一个光棍神,为什么会有男鬼问我这个问题。

我做错什么了?

鬼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想了半晌,我才回:「也许,不应该让太子妃以为我想活?」

话一说完,没等阎王反应,自己倒先笑了起来:「不说了,喝酒喝酒。」

阎王嗤一声,不屑与我争辩,同我碰了下杯,便欲转身离开。

毕竟一界之主,工作任务重,不能总是划水。

却见远处一只大鬼飘来。着急忙慌,像是见了鬼一样。

诶?好像哪里不对。

「不好了大哥!」那大鬼鬼影未至,声音先到。

我一听便知是青鬼,阎王唤他阿青。

阿青一向冒失得紧。

我还曾笑过阎王天天吃着老大的饭,操着管家的心。

「慌什么,有屁快放。」阎王不满,大概是不满让我看了笑话。

「天界有令,命鬼界带金铃回去。」阿青急急刹住车。

阎王眉毛一挑:「这他娘不是好事吗?你慌个锤子。」

「来者不善,大哥。」阿青满脸沉重。

我懂了,阎王也转头看我。

我干笑一声,安慰他:「不用担心,大概是换花样了。」

「老子用得着你安慰?」阎王不耐地皱眉,「淦,酒友没了。」

就这?

有一说一,论心态还是阎王稳得一匹。

5.

我笑了笑,跟阿青说走吧。

阎王叫住我,别别扭扭地从怀里掏出来一颗珠子递给我。

「这是我年轻时候花了大力气做的一个传送阵,性命攸关时刻,即便你现在一丝神力也无,只要捏碎它就可以把你传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就这一颗,再也没了,你给我仔细点用。」阎王板着脸叮嘱。

阿青在旁边欲言又止。

我看了看阎王,突然觉得神生圆满了。

被人在意,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但我没有要阎王的珠子。

那珠子一看就是他的保命装备,拿他的珠子跟要他一条命没什么区别。

我无功无德,承受不起。

阿青把我送到了南天门处,我让他先行回去。他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我不知天界为何召我回来,也不想去猜测。

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从出生以来,桩桩件件,从来都由不得我。

说起来,天界的空气依然有丝丝甜。看来花神依然喜欢到处开花。

只是没想到重回神界看到的第一个神是白止。

他瘦了很多,也成熟了不少,脸上带着风霜吹打过的痕迹,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鲜活少年模样。

我有些恍惚,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

「好久不见。」沉默良久,我还是率先打了招呼。

从未想过,还能再见。

白止就那样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片刻后转身便走。

搞得我也讪讪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只能跟着他走,一路走到凌霄殿。

众神皆在,似在候我。

让我一瞬间觉得天庭仿佛比地府还要冷些。

…………

我又下凡了。

这次不是作为神女下凡,而是历十世劫,然后自由。

十世劫而已,弹指间就过去了。

莫大的恩典。

是白止为我求来的恩典,用命求来。

妖界暴动,他自请前去镇压。

少年在腥风血雨中长成,变得坚硬,冷厉,执着。

双方鏖战多年,战事结束。

风神白止首战告捷,回到天界只有一个请求,便是放我自由。

别多想,倒不是情啊爱啊。

俗了不是。

他跟我说:「姐姐若是活着,定不想见你因她至此。」

「金铃,就此别过。」

你们看,我早说过,这世间事桩桩件件,分明与我有关,却从来由不得我。

害,不提这些。

再说这头,我开始了在人界的十世轮回。

第一世是个孤女,克母克父,天煞孤星,至死孑然一身。

第二世是个娼妓之女,生下来便被生母带去生父那里讹钱。结果生母钱没讹到,反被主母命人打了个半死。独留下我养在了府内,将我养大之后,卖给了一个虐待狂当小妾,经受百般折磨受了重伤,最后不治身亡。

第三世是个病秧子,先天体弱,下不去床离不开药,母亲倒是心善,一直养我,却在赌鬼父亲又一次输光了我的药钱后感到绝望,背着我一起去沉了河。

……

……

……

该说不说,这每一世的劫度得,还真是不掺一点水分。

然第十世,同前九世都不同。

这一世刚开始时,我活得还挺好,没什么槽点。

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衣食无忧,父母疼爱,兄友弟恭。

直到我遇到一个人。

我遇到的那人,为我量身定做了一个局,好大一个局。

6.

那年整个江林县大旱,民心惶惶。

他以活佛的身份出现我所在的村庄,说这一切天灾全都因为我不是人。

是妖星转世,将为祸一方。

他轻飘飘说完这句之后,我的父母死了,兄长死了,三岁的弟弟也死了。

皆是因为护我被愤怒的村民活活打死。

他们到死也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爱我而已。

爱我,就该死吗?

我不明白。

他们死后,全村的人把我送去祭天。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确实不是人,但也不是妖。

我原叫金铃,是一个神。

是的,我想起来了。

在我被昔日总是笑吟吟对我的村民们绑在柱子上后,在大火窜起来的一刹那,我恢复了成神以来所有记忆,于是放弃了挣扎。

说实话,凡间的这点火,可比之前在第十六层火山地狱挨过的火差远了。

笑死,但并不是完全想笑。

主要是我也死不了。

我透过燃烧起来的熊熊烈火看向被村民簇拥着的那个男子,心里想,长得多好的一张脸啊,端的是天神下凡。

确实是天神下凡。

可惜了。

恨我入骨。

恨我的神不止他一个。

满天庭的神与仙,哪一个不恨我?

随着大火消失,第十世轮回结束,我回到了天界。

依然是南天门外,飘着阵阵花香。

不同的是,这次等我的,是太子殿下。

「殿下。」我行礼,然后看他。

眼前的脸,和火光前那张影影绰绰的脸逐渐重叠在一起。

「难为太子殿下,百忙之中,还要抽空亲自去为我设局。」我自嘲,「最后一世先甜后苦,果然比前九世一直苦还要难受得多。」

「殿下如今可还满意?」

他没有答我,而是自顾自回忆起了往昔。

「我与夜儿自小一起长大。她幼时胆小,什么都怕,还爱哭鼻子。那时大家都不看好她继承风家,觉得世代出战神的风家大抵是要没落了。」

我沉默不言,静静听着。

他笑了笑,却有些苦涩:「谁也没有想到,她后来会成长到那样厉害。上代风神战陨,彼时阿止刚刚出生不久,她要护幼弟,撑白家,便日日修行,再也不曾哭过。」

「我那时心疼她,总觉得她对自己太狠,她却告诉我,白家世代荣耀,不能断送在她手里。」

「后来她真的做到了,一步一步,成了天界唯一的女战神。」

「金铃,万年前那场天魔两界大战,她是替我挡了魔王的临终一击。」

「她本不该死。」

「可她为了救我,身死只余残魂回到天界,后来又为了保你,于你体内自碎魂魄。」

「从此以后,世间再无白夜。」

我低下头,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太子妃自然千般好,万般好,对我也好,所以他们才愤怒。

「你走吧,不要再回天界。」

「当初十八层地狱之罪,算是还了我天界造你之恩,如今十世轮回之苦,权当是还了夜儿保你一命之情。」

「自此以后,你与天界两清。」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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