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前

楚晴被婆婆莫名其妙的“我的事你少管”气到了。

张涛担心天天他们看出来，赶紧说道：“嗐，咋办呢，你忍忍吧，千万别让儿子他们看出来，别让他们不高兴。”

楚晴说：“我知道，二十几年我都忍过来，何况现在？”

此时，楚晴的情绪已经调整过来，

她走过去对两个年轻人说，“走吧，咱们今天先吃点地方特色，齐琪愿意吃面吗？”

天天高兴地大声说：“愿意、愿意，我早就对她说过，大盘鸡和皮带面有多好吃了！”

齐琪用手挎着楚晴的胳膊说：“没事阿姨，我啥都喜欢吃，我吃东西可粗了。”

走出门去，齐琪就一直挎着楚晴的胳膊走在前面。

正走着，齐琪的鼻子耸了耸说：“嗯，什么味儿？这么香？”

“是吗？”楚晴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忽然她微笑着说，“可能是香水味儿。”

齐琪歪着头看着楚晴说：“阿姨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哪懂那些？这是去年天天他爸爸出国买回来的，我平时上班都没机会用。”

“哦，那一定是好香水了。”

走在后面的天天，搀扶着奶奶边走边说：“奶奶，你慢点儿，来，我扶着你。”

“嗯，好，我太高兴了，我的孙子这么大了，我可自豪了。”

“哈哈，奶奶你还会拽文字呢！”

饭桌上

进了那家西域风情饭馆，

张涛指着靠墙的那张大圆桌说道：“咱们就坐大厅吧？”

楚晴问：“没有包厢了吗？外面好是好，太吵了，说话都听不清。”

张涛就走过去找服务员。

一小会儿，那个戴着白帽子的小伙子快步走过来说：“那里面还有一间包厢，可以坐八个人的。”

楚晴马上说道：“可以、可以，我们就去那间。”

“好，我去开灯！”小伙子说完，跑着去了。

走进包厢，楚晴就对儿子说：“天天，你扶奶奶坐在里面的中间。”

天天答道：“放心，这个我懂，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天天看着齐琪说，“干脆你就坐在我妈旁边，我在这儿照顾奶奶，妈，你说呢？”

楚晴笑着说道：“周到！就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

天天笑着大声说道：“哎哟我的老妈哎，你也谦虚点呐，你就不怕伤着你未来儿媳妇的心。”

齐琪刚要回答，

楚晴笑着说：“不怕，我儿子这么聪明，儿媳妇还错得了吗？”

齐琪激动得脸都涨红了，

她笑着说：“阿姨，你太可爱了，啊，我好有压力啊。”

楚晴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有压力干吗？又不是考试，好好吃饭，多吃点儿。”

“好，我一定！”得到楚晴的夸奖，齐琪很高兴。

轻松的气氛也触动了楚晴的内心，她感到自己那身僵硬的外衣正在慢慢脱去。

对于在外面吃饭轻车熟路的秦老太太，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对服务员发话了：“小伙子，来，给奶奶倒些热茶，要那种滚滚的烫茶。”

那戴白帽子的小伙子笑着应道：“好嘞，马上来！”

天天笑着说：“奶奶还是老习惯？喜欢喝滚滚的、烫嘴的茶。”

“嗯，还是我的孙子了解我，习惯了，滚滚的茶喝了才舒服。”

正在这时，张涛进来说：“我也没和你们商量，点了一个大盘鸡、大盘鱼，还有大盘肚，不知道齐琪能不能吃得惯？”

“没事，叔叔，我吃得惯！”

他接着说：“再就是点了些炝莲白、素炒茼蒿这样的素菜，哦，天天，还点了个菠菜面筋。”

“好！不少了老爸，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让他们赶快上菜，我都饿了！”

“好，没问题，已经开始做了，这家上菜的速度还可以，”张涛接着说，“主食点的是花卷和皮带面，可以吧？”

“好！我都好久没吃皮带面了。”天天开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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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白帽小伙儿提着一把挺大的黄澄澄的茶壶进来了，

天天起身说：“我来吧。”

一旁的秦老太太拉了一把孙子说：“你不管，你今天又坐飞机又坐汽车的，都累了。”

小伙儿笑着开始挨个儿给每人倒茶，最后把茶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对楚晴说：“阿姨，这会儿客人多，待会儿你们自己倒一下吧？”

楚晴马上说道：“可以、可以，你去忙吧，我们自己来！”

看着走出去的白帽小伙儿，秦老太太说道：“管他干啥？我们来是掏钱吃饭的，这饭钱里也包括倒茶。”

张涛皱着眉头说道：“别这样了，人家娃娃也不容易，我们自己能倒就自己倒一下吧。”

齐琪孩子气地站起身来说：“没事，今天的倒茶任务就交给我吧，我试试。”

说着，齐琪就要去拿那茶壶，楚晴说道：“别摸外面，小心烫！”

“你就省省吧，那壶重得很，你都不一定拿得动。”天天靠在椅背上说。

齐琪伸了一下舌头坐了回来。

不一会儿，就见张涛出去拿着一瓶西域情老窖进来，打开给母亲倒了一杯，

一旁的天天站起身来帮忙倒茶水。

不一会儿，每个人的面前都倒好了酒和茶水。

也许是饭馆里客人比较多的缘故，白帽小伙儿先上了一盘菠菜面筋，

楚晴对身边的齐琪说：“你尝尝，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嗯，还挺好吃的，爽口。”

张涛端起酒杯站起来大声说道：“来，今天是我们家的好日子，我们迎来了小客人齐琪，哦，还有我们家的小家伙，来，我们先喝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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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晴看了看齐琪，见她很豪迈地大口喝着，于是就自己喝了一口坐下了。

天天早就饿了，他大口吃着面筋说：“好久都没吃这种菜了，好吃。”

说着，白帽小伙儿端着一个大盘子进来放在圆桌中间说：“大盘鱼！”

张涛就招呼着大家吃菜，

楚晴忍不住对儿子说：“天天，看着点儿你奶奶，吃鱼的时候别跟她说话，小心鱼刺。”

“嗯、知道了。”天天边吃边答应着，

秦老太太不满地看了一眼楚晴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儿？我平时就爱吃鱼，还会被卡着？”

楚晴悻悻地低下了头。

张涛抬头看着母亲说：“你是不是小孩儿，人家关心一下也没错呀，你就好好吃吧！”

秦凤英皱起眉头说：“嗯，行、行！”

天天喝了口茶水，左右看了看，见齐琪正看着自己，于是扮了个鬼脸。

“大盘鸡来啦！”

话音刚落，白帽小伙儿端着一个比普通洗脸盆盆口还大的盘子进来，

看着齐琪惊讶的表情，小伙儿熟练地把盘子放在圆桌上的转盘中间。

张涛说：“哎，小伙子，还是把新上的菜放在转盘边上，转着拣，谁都能够上。”

“好，把它拉过来！”楚晴说了句。

张涛大声说：“大盘鸡上来了，快吃，来，都拣一块。”

楚晴把盘子停在了齐琪面前，就说：“吃吧，你自己拣吧。”

“你们先来，哦，让奶奶先吃。”

齐琪说着站起身，把大盘鸡转到奶奶的面前去。

秦老太太高兴地笑着说：“哎哟，我真有福啊，现在孙媳妇也这么好。”

说完，她费力地想拣块肉，楚晴张了张嘴没出声，

天天说道：“奶奶，你行不行？我帮你吧？”

“就是嘛，快，天天，帮奶奶拣一下。”

齐琪又把大盘鸡转到了张涛面前说：“来，叔叔，你拣一块。”

然后，齐琪又转到了楚晴面前说，“阿姨，你快吃吧，这几天你辛苦了。”

楚晴什么话也没说，而是拣起一只鸡腿放在了齐琪面前的小盘子里说：“别忙了，快吃吧。”

“哎哟，阿姨怎么还让你给我拣？”

楚晴又拣了一块小的放在自己盘子里说：“没事，快吃吧，早就饿了吧？”

“嗯，妈妈，现在齐琪来了，我的待遇都降低了，以前鸡腿都是给我吃的哦。”天天啃着鸡肉说。

“给你吧，我吃小一点儿的。”齐琪说着把那条鸡腿拣到天天的盘子里。

“哎呀，傻瓜，你快吃吧！”天天笑嘻嘻地说着。

“怎么？你不喜欢吃鸡腿？”楚晴问道，

齐琪连忙说道：“哦，不是的，阿姨。”

楚晴看了一眼齐琪轻声说：“没事的，我的意思是，要是不喜欢鸡腿，我以后就不给你拣了，我就不爱给别人拣菜，你自己吃啊，别客气。”

齐琪看了看楚晴的表情然后说：“哦，我知道了，我吃。”

楚晴见齐琪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就用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说：“别想那么多，吃吧、多吃点儿。”

接着，楚晴对天天说，“儿子，下次你坐在齐琪旁边，也好照顾她。”

张涛笑着说道：“哎呀，齐琪你可不要紧张啊，到了自己家，饭可要吃饱。”

“谢谢叔叔阿姨，我不会客气的，我一定吃饱。”

天天笑着看着齐琪说：“不会吧你？平时不是蛮大方的吗？你自己多吃知道吗？要不，我给你拣点儿鸡肉还是肚子？”

“哎呀，不要，我自己拣就行了。”

秦老太太看着齐琪说：“太客气了，谢谢啥呢？以后这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了，你问天天的妈妈，那时候她刚到我们家来时，我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外人，你问她！”

楚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看了看齐琪轻声说：“吃吧。”

张涛笑着说：“以前的事别提了，还是吃饭吧。”

吃饭后

十点多的时候，一家人才走出饭馆，因为点的都是大菜，又是晚上，所以，走的时候，楚晴把没吃完的菜都打了包。

走在路上，天天拿过妈妈手里的塑料袋说：“我来吧！”

楚晴说道：“去陪陪齐琪。”

天天顽皮地说：“好嘞，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楚晴转身看见张涛陪着母亲慢慢走着，她停了下来。

秦老太太走过来兴致勃勃地对楚晴说：“嗯，好丫头子，我的孙子有眼力，你们以后就等着享福吧！”

楚晴淡淡地说：“享福恐怕谈不上，少操心就行了，这孩子不错，挺懂事。”

“就是，我觉得不错！”张涛说。

回到家，

楚晴看着正和齐琪一起看电视的儿子说：“天天，你克服一下好吗？又得睡沙发了，让齐琪住你的房间，我都收拾好了。”

“可以，没问题！”天天忙着看电视，头都没抬地回答着，一只手还搭在齐琪的肩上。

楚晴叹了口气，听着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声，那是婆婆在洗脸、洗脚，准备睡觉了。

她就直接进了卧室。

打开日记本，楚晴写道：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2012年1月8日星期日，

儿子回来了，还带来了他的女朋友——齐琪。

我终于见到了未来的儿媳妇——这个家庭的第三代女主人！

关于对这个女孩子的评价，

我的感觉是既不喜欢也不讨厌，这个女孩子很懂事，这很难得。

可不知为什么，

我总觉得她过于成熟，难免有工于心计的感觉，

不过人无完人，也许这只是我的感觉，

既然儿子喜欢，我一定要培养和她的感情。

看见她，我想到了自己，

想起了当年即将走进这个家时紧张的自己，想起了对未来充满期盼的自己。

我觉得自己和她极为相像的是：

我们都怀着忐忑的心，对未来的婆婆充满了敬畏，（这一点竟然是我刚发现的）

我们都努力在未来的婆婆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我们两代人，对这件事的看法、观点和处理的手法完全一样、没有变化。

有一点很奇怪，难道齐琪也是个感性的人吗？

她今天居然也闻到我身上的香水味，这和当年我去张涛家总能闻到那股风油精的味道是多么相像。

几十年了，这股风油精的味道，定格成了我们的爱情、我们年轻时的美好故事了。

今天，当看见似乎有些平凡的齐琪而再次为儿子产生一种不甘心时，这种共同的特质，把我那自我但我不认为是自私的想法打压了下去。

说到最后就不得不提老太太——我的婆婆，

她还是那样，家里来人总要闹出动静来，但愿不会太大。

齐琪的到来，我的身份骤然发生了转变，我成为婆婆了！

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

当年的婆婆是怎样转变的？

哦，她应该已经适应了婆婆的角色，因为张涛的哥哥结婚在先，婆婆在我到来之前已经成为了婆婆，

所以她当得很坦然，很霸气，我该怎么办呢？

合上日记，楚晴关了灯走出房间。

客厅沙发的贵妃榻上，张涛倒在那儿，满脸通红地打着呼噜。

长沙发上，天天和齐琪的头靠在一起，小声说着话，齐琪还不时地往天天的嘴里喂着瓜子仁。

楚晴皱着眉头走过去，摇着张涛说：“快醒醒，你怎么睡这儿了？都没洗脸就睡着了。”

“嗯，咋啦？”张涛迷迷糊糊地说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又准备睡去，

齐琪小声说道：“叔叔累得都睡着了。”

楚晴弯下腰拍了拍张涛说：“别在这儿睡，走吧。”

齐琪在一旁站起身来说：“阿姨，你扶不动吧？我帮你。”

“不用，让天天来吧。”楚晴说道，

天天赶紧站起来和妈妈一起扶着爸爸回卧室了。

图片来源电子书籍《婆婆不是妈》

【五五读书】

几十年过去了，想不到我们两代人，对这件事的看法、观点和处理的手法完全一样、没有变化。

今天是媳妇，明天是婆婆。总要经历的事情，经历了才能回首总结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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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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