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乡鸡加盟费及加盟条件(老乡鸡是哪里的牌子)

作者:西夏王子

博大购物广场是西原镇的经济中心。负一层是生活超市。寒冬腊月,超市生意红火,其他季节顾客寥寥,生意惨淡。春末夏初,超市内像扫帚扫过,冷冷清清,连个导购员也寻不见,得到出口处喊叫。往往这个时候,你会看见收银员、导购员、清洁员聚拢在收银台,或坐或站,或趴或斜,在拉家常、聊八卦。

我再三叮嘱,让娘按时吃早点,马虎不得。娘应答得及时,却做不到,我一不在她身边,她就开始糊弄,要么不吃,要么中午晌午才吃。娘患有萎缩性胃炎,这样下去哪儿成?我找了几家商行,都没找到芝麻糊一类的可充当早点的食物,要么过期,要么上面集满灰尘。

姐姐和我一起逛博大超市,我给娘买芝麻糊,姐姐说要给我买牛肉。我来姐姐家两天了,姐姐一直干零工,没顾上招待我。在姐夫的游说下,姐姐才答应休息。姐姐要给我做土豆烧牛肉。姐夫另有交代,让姐姐再买几瓶好一些的酒。家里有姐夫常喝的散装白酒,姐夫没有明说,大概觉得这样的酒拿来招待我不合适。

姐姐休息,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姐姐牙痛。

超市蔬菜区,两位穿红马褂的女人在整理蔫不拉几的蔬菜。牛羊肉柜台前,一位穿迷彩服的男人,正和摊主讨价还价。

穿迷彩服的男人,是我几年未见的老乡斗斗

在老家苏台,斗斗和我是邻居,搬迁到异地,我们仍然是邻居,但相比较以前,距离上就远了些。我们隔着一条巷道。加之我常年在外,很少回来,与斗斗几乎断绝来往。

牙痛已经折磨姐姐两三年,一来琐事缠身,既要种地又要喂牛,忙得哪也去不了;二来姐姐心疼钱。听说补一颗牙将近两千元呢。这次去看姐姐,她左脸腮帮子肿胀肿胀的,像噙了豆子的仓鼠。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尽管如此,姐姐还是在就近的镇子附近打零工,一天一百元,早上五点出门,晚上七点才回家……

牙医说,得分四次治疗。姐姐听后,脸上顿时爬满疑虑、无奈、心疼。四次!既耽工误事又花钱,还受疼痛。要不是我在一旁督促鼓励,姐姐又放弃了。加上这次,姐姐已经是第三回看牙医了,第一回发生在去年,姐姐在人民医院已经治疗了两回,就不耐烦了,第三回说什么也不肯去。得,前两次的疼痛白受不说,一千元的治疗费随之打了水漂。今年年后。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安牙补牙镶牙的“当客子”,姐姐鼓起勇气,花二百元把那颗大牙补了,前后不到一小时,当客子收完钱,骑上两轮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村巷尽头。

姐姐的苦痛,再次袭来。补的牙不合适,导致牙龈发炎。

我看到姐姐肿胀的脸,牙痛已经折磨姐姐两个月之久。

牙医拔掉当客子补的大牙,姐姐牙龈已经化脓……

从牙科医院出来,时间尚早,姐姐拉着我去逛超市。

老乡鸡加盟费及加盟条件(老乡鸡是哪里的牌子)

斗斗在买牛肉的摊位上,和一位中年女服务员大声讨价还价。大概斗斗觉得牛肉太怪,于是,女人给大声讲解,说什么这是德尔塔牛肉,新品种,本来比普通牛肉怪。斗斗从小耳背,随着岁月叠加,他的耳背越发严重,女人不得不把身子从柜台里面探出来。

姐姐率先认出斗斗。斗斗转过身,犹豫片刻,才喊出姐姐的名字。

“你在买牛肉?”我热情地问,“家里都好着吗?”

斗斗望着我,用惊诧的眼神望着我,久久不说话。他不认得我了。我迅速摘下口罩,他还是认不出来。

“这是谁?”他问姐姐。

得知我是军军,他热忱地伸出手,同我握手。

“几年不见,认不出来了!”

斗斗穿迷彩服——仿佛成了他的标配。记忆中,斗斗一直穿迷彩服;已谢顶,脑门油亮油亮。

斗斗是杨伯的二儿子。斗斗很小的时候,娘得了一种怪病,不久后离世。杨伯又续弦,娶了老婆,我叫杨婶。杨婶进门,育有一女。

杨伯去世的时候,中风瘫痪的大儿子先他一步躺进村头渡槽下的乱人坟。杨婶的女儿这时候已经当了奶奶,有自己的日子要过,顾不上娘家人。很少回娘家看望杨婶,即便有空来娘家,像个娘娘似的往炕上一睡,还要杨婶跑前忙后端吃断喝伺候。杨婶百病缠身,哪哪都疼……

斗斗和杨婶,成了孤儿寡母。

斗斗不认字,每年贴春联的时候,要找我帮忙。“槽头兴旺”和“健康长寿”常被他贴错,曾闹出过不少笑话。对于一个天生耳背、走路罗圈腿、说话大舌头的人来说,笑话落到他身上就变得无足重轻。

搬迁至杨柳村。有一年春节,我带着五岁的女儿回家。有幸给斗斗又贴了一次春联。斗斗做事认真,抹糨子一丝不苟,春联要贴得端端正正,横平竖直。我贴春联,他忙得脚不粘地伺候我,搬凳子、扶凳子、挪凳子。

记忆中,贴春联的时候,总有不失时机的风,前来捣乱。贴完春联,斗斗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往我和女儿衣兜里塞瓜子、花生、大枣、水果糖和牛奶糖。女儿跑着躲开,斗斗怎么也撵不上。我知道,斗斗实诚,在散烟、发糖果、让饭(饭碗端到你面前)上,你不接受,他就不罢休。我让女儿停下来,接受斗斗实诚的馈赠。我知道,若不接受,斗斗反而觉得我看不起他。

我毕业走向社会的那年春节,父亲和娘让我去给杨伯和杨婶拜年。其实父亲和娘不说,我也会去的。考上中专那年,学费凑不够,父亲四处找人借钱,处处呛一鼻子干灰。借不到钱不说,还有人在后面说风凉话,“一个破中专,有啥可上的!”。我一度萌生放弃的念头。最后,杨伯找上门,骂父亲“嘴严着呢”。杨伯家有几头牛,他挑一头模样周正颜色水红的大犍牛,卖了,借给父亲三千块。

拜年之前,我在家里先吃饱饭。因为我知道,到了杨伯家,少不了斗斗端来的饭菜。杨婶的饭菜实在难吃,方圆几里出了名。尽管我给自己打了预防针,但拗不过斗斗的真诚。他将一碗酸汤面端到我面前,从炕前追到炕后,从屋内撵到屋外,酸汤前泼后淹,溢出碗沿。他一边往我手里递一边说:“七(吃)虾(唦),七(吃)虾(唦)。”我找借口说面太多,挑出来一些,斗斗不让。他说:“一个大笑(少)年,一碗面算虾(啥),我一顿吃六碗,我娘骂我细(是)抬手(指光吃不干活的人)。”

没辙,吃吧……

那一天,胸口一直有一团不明物体堵着,下不去,上不来。

斗斗已年过六十,还在工地上打小工。

他这次回来,是为了杨婶。杨婶住院了。杨婶有脑梗,经常头晕。前几天,跌倒在院子里,两根肋骨骨折。杨婶出院躺在炕上,整天呻呻唤唤,斗斗不仅要伺候她吃喝拉撒,还要给她洗洗补补。尽管这样,杨婶还埋怨斗斗伺候不周,幸好斗斗耳背,听不见心不烦。

斗斗专程给杨婶买牛肉来的。杨婶三天不吃肉,就开始嚷嚷,说斗斗不想让她活。斗斗问她想吃啥直说,别要死不活的,邻居以为我真把你怎么着了。

菊花台村是杨柳村的邻村。菊花台有西原镇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服务最好的养老院。村长带领乡上干部,三番五次找斗斗,鼓励他和杨婶去养老院生活。斗斗每次说同样的话:“等娘抬埋了再说。”

杨婶这次跌倒摔伤,邻居们都认为她大限将至,有拎糕点、鸡蛋挂面的的、有端鸡蛋的,纷纷前来探望。杨婶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姐儿妹子的手,眼泪婆娑诉说个没完。斗斗不闲着,给来者端茶倒水之余,要进厨房做饭,均被后者阻挡。看望结束,一个个黯然离去。斗斗把他们一个个送到大门口,满含歉意地说:“把你们麻烦了,水不喝饭也不吃……”斗斗一如既往礼亲,不忘给每个人前面加上亲切的称呼。

人们惋惜杨婶的同时,更替斗斗担心。

不管怎么样,杨婶有斗斗伺候。纵使她之前如何不待见这个她认为是“傻子”的儿子,到了(liao),为她养老送终的还不是他。

杨婶走了,斗斗咋办?

这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

就在大家一致认为杨婶这次在劫难逃时,经过一个月的修养,她竟然又下炕活动了,开始拄着拐杖在大门口张望,后来拐杖也不用了,直愣愣地站立在村巷。

我和斗斗在超市出口分别。

超市出口有个买刮胡刀的摊位,斗斗几年前在这里买过一个刮胡刀,现在刀头老了,刮胡子的时候老夹胡须。斗斗让我和姐姐先走,他要问问老板有没有刀头可以换。老板不知干啥去了,一个小孩在柜台里面抱着手机打游戏,斗斗在一旁干等。

立夏在即,超市大门上还挂着冬天的帆布门帘,沉重无比。

我掀开门帘跨出去之前,又回头看了一眼柜台前的斗斗。他弯着腰,欣赏玻璃柜台里面琳琅满目的刮胡刀。

博大广场边上,停放着一排排车辆。一些小商小贩的喇叭里,传出嘈杂的叫卖声。阳光发白,倾泻在硬化的水泥地面上,灼热无比。

在回家的车上,我想起斗斗的话:“啥时候来杨柳一定来我家。”

我不知道他叫我去他家里干啥,但我知道我和他见面的时间充满不确定性。对于斗斗,对于未来,对于斗斗的未来,我心里一片茫然。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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